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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音乐来强调和提高电影的情感本文译自美国电影研究所专刊《电影和电影家》，1983年版。〔美国〕杰·戈德史密斯 张学采译原编者按：杰利·戈德史密斯是当代好莱坞最有名望的作曲家之一，被称作是为电影写作严肃音乐的作曲家。他曾十次被提名为奥斯卡最佳音乐奖的候选人，1976年因《恶兆》获奖。他还曾四次获艾米奖。戈德史密斯1930年生于洛杉矶，在南加州大学音乐系毕业。五十年代为广播剧、话剧配乐，1962年写了第一部重要的电影配乐《勇者孤独》。六十年代中期因《田野里的百合花》、《蓝斑》和《沙砾》的配乐跻身于好莱坞第一流作曲家的行列。他在音乐会的指挥和作曲方面也相当活跃。本文根据七十年代后期他在美国电影研究所研究班举行的几次讨论会的纪录整理而成。问：音乐在哪些方面对电影是起了作用的?答：这包括许多方面。首先，它不能挽救一部影片。好的影片能挽救坏曲子，而最优秀的乐曲从来未能挽救过哪一部坏影片。导演经常以为依靠音乐的某些微妙影响就能够把一个理性问题表达清楚，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我举不出音乐无能为力的其他例子。我情愿多想想音乐能够起作用的那些方面。每部影片都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问题。音乐必须以某种方式强调并且抒发银幕上并不明显的视觉与感情因素。

以波兰斯基1974年的《唐人街》为例，假如没有音乐，人们绝不会意识到费伊·唐娜薇和杰克·尼科尔森之间的爱情。最后，她死了，如果观众对此感到无动于衷，影片就失败了。我认为我已最妥善地解决了那个问题。不过，抱有这种想法的导演太多了：“天呵，这个切换处理得不好，在那里加上五秒钟音乐吧。”我可不是打补丁的人。《巴顿将军》这部影片是完美的。但是要使观众意识到巴顿复杂的性格的确是一个难题。我们要对付巴顿思想的三个方面。他是一个战士，一个相信灵魂再生的人，又是一个有着坚定宗教信仰的人。导演沙夫纳和我都感到有必要用音乐来帮助刻画他在不同场景中突出表现的某一方面性格。和其他艺术形式一样，音乐也有自己的结构，如果你想提出某个问题从而唤起观众的感情或对某一特定情节的回忆，就必须在开始时做好铺垫，尔后再予以发展。在影片开始的时候，我设计用嘹亮的小号演奏灵魂再生的主旋律，那就是你最先听到的音乐。在他重温迦太基战役时，你们再次听到用小号声表现出他这一方面的性格。第二段，也是最鲜明的一段音乐，伴随着他指挥军队的镜头出现，这是影片中最重要的主旋律——军队进行曲的主旋律。第三段是赞美诗合唱，用对位法来强调他的宗教性格，他的严于律己和决心。

当他乘胜继续发号施令时，他的性格是统一完整的，我们就要综合所有这些音乐因素，因为他的三方面性格在此同时得以表现。我想这不是人们有意识地注意的东西。不过，音乐的目的并不是要使观众说：“嘿，听听它们在告诉我们什么。”那还不如用字幕。我认为《巴顿将军》是我在用音乐处理人物复杂性格时所遇到的最为棘手的任务，所以这些乐曲本身具有生命力。问：你是否可以谈谈你是怎样和导演共同商榷一部影片的音乐的?答：这要取决于导演。唯一在开拍之前把我请去的导演是奥托·普雷明格，就是1965年拍《海上长城》的时候，那次纯属浪费时间。作曲家呆在摄影棚里是不会有什么收获的。我不主张在看到那部影片之前就参与其事。我也不主张先读剧本，因为我对付的是视觉手段，我要在影片即将完成之前的最后一个阶段看到它。我对影片的第一个反应是至关重要的。很多人都为我拒绝看剧本而感到惊奇，但是我对他们解释，我必须像观众一样对这部影片做出反应。我竭力做到像一个自己买了电影票和爆玉米花的小伙子那样坐下来，心想：“我要娱乐一下。”最要紧的是故事。我不愿意事先知道故事的结局，否则，我的反应就不真实了。我愿意始终抱有好奇的心理。我经常是第一个，甚至是在制片厂的头头之前看到影片的人，所以他们对我作为一个观众的反应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