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五天才把《徐志摩诗全集》看完,诗集仍然跑到了尽头,却没有满足阅读期待。大部分诗像是隔行押韵的「散文」,句子其实不够「诗化」与「凝练」。不竭力制造警句,有感而发,出口成章。某些篇目可以说就是「散文」,散文与诗结合。
他的诗虽然没有他的一生经历最打动人,他的独白似乎比他的诗歌流传更广。最主要的缘由似乎是平时百姓都偏爱听故事,都有一颗「八卦」心。越是名人的八卦,兴趣越大。
对于当今人,除了众所周知的《再别康桥》,其他文学仍然还没有著名到人尽皆知。至于「诗人」徐志摩为什么在现近代文学史上极其出名。究其原因,他的行为罢了,他的行为就是一首诗。其次,中国新诗在二十年代几乎才刚刚起脚,作为新月派的重要代表,他的诗在当年更重要的作用需要是「新」。如一轮新月,光亮皎洁,清新脱俗。而「新」具体表现在两方面:白话与思想。
胡适用三个词概括徐志摩的此生:爱、自由、美。
同样我们也可以用这三个词概括徐志摩的诗。
爱、自由与美。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我据说古时间有一个
孝女,她为救她的姐姐
胆敢上犯君王的天威,
那是纯爱的驱使我信。
我又据说法国中古时
有一个乡女子叫贞德,
她有一夜忽然脱去了
她的村服,丢了她的羊,
穿上戎装拿着刀,带领
十万兵,高叫一声「杀贼」,
就突破了对手的重围,
救全了国,那也一定是
爱!因为唯有爱可帮人
不可理解的英勇和胆;
只有爱能使人睁开眼,
认识真,认识价值;只有
爱能使人全神的奋发,
向前闯,为了一个目标,
忘了火是可炸,水能淹。
正如没有光热这地上
就没有生命,
要不是爱,
那精神的光热的根源,
一切光明的惊人的事
也就不能有。
——《爱的灵感——奉适之》
这里的「爱」不仅仅是指情感,亲情,爱国。更重要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对生命的珍视。一种博爱,爱世间万物,爱生命里穿来穿去的云彩。
《徐志摩诗全集》分五辑:《志摩的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云游》、《集外集》,共197首。十年左右,大致平均每月20首。在量上不能说多产,但在品质上是不错的。尤其是在美国新诗探索、确立范式的初期。
人有时候总是犯贱的,徐志摩的诗几乎都是「浅显易懂」的,笔者反而不偏爱。偏偏喜欢80年代诗意模糊的「朦胧诗」。徐志摩的「诗意浅显」是有理由的——他自己。他的追求,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诗也是他的影子。他的诗也是他的热情的文字化。「我追寻的,无非爱、自由与美。我用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用苍鹰搏击长空般的凶狠,去追寻。或许,我的热情更加浓烈,伤了对方,也燃烧了自己」。
我的第一集诗《志摩的诗》,是我十一年(民国十一年即1922年)回国后两年内写的;在这集子里早期的汹涌性虽未消除,但大部分还是情感的无关阑的泛滥,什么诗的戏剧或方法都谈不到。
——徐志摩《一种天教歌唱的鸟》
典型的浪漫主义,唯美主义者。感性常常大于理性,某些哲理常常引发感性。为爱为情而生。所以对于「浪漫主义」,很多批评家的希望作者可在文中减少「我」的原因,能对情感加以「节制」。
这种诗意浅显的诗,往往都是作者个人梦想、追求的极力表现,非有相似经历者(人生观价值观)不能产生共鸣;而蕴藉模糊的诗,将自己隐藏,读者可以带入「自我」,进行再成就。二者有表达形式的不同,但无优劣之分。
走到哪儿,写到哪儿:《地中海》、《留别日本》、《翡冷翠的一夜》、《西伯利亚》、《在哀克刹脱教堂前》、《再别康桥》、《威尼市》、《马赛》、《梦游埃及》……
哪儿有触动,哪儿就落笔:《破庙》、《一家古怪的店铺》、《夜半松风》、《残春》、《深夜》、《月夜听琴》、《草上的露珠儿》、《泰山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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